B1

 

夏天的星星特別美,在漆黑的夜空各自閃耀著。

一個男人穿著不是那麼合身的白襯衫,褲子卻穿的很合適,深鐵灰的牛仔褲,整體讓身材顯得有點吸引人。

男人踏進燈光昏迷、充滿酒氣的空間,音樂與人的吵雜聲充斥著耳壓。

有男有女,拿著酒杯,笑聲是那麼不真誠的淫靡,又或者行為是多麼搔首弄姿。

男人像巡場似的繞著撞球桌的邊緣走,漸漸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來到這裡。

「嘿!」

突然一隻手用力的勾住自己的肩膀,男人有些驚嚇的轉頭看,是一位看起來比自己年輕許多的男子,好看的純白襯衫,看起來很昂貴,以及很纖細的骨架。

「來找人的嗎?看您好像遊蕩許久了。」男子笑起來有一種很安慰的感覺。

「不是,我是來應徵的。」

「哦?是金韓彬先生嗎?」

「是的。」

男子上下打量了一會兒,便領著金韓彬到吧檯後方的更衣室。

「我是這間CLIMAX酒吧的主子,叫金東赫。」說著,邊將擋住鐵櫃的箱子移開。

這麼年輕就當一間酒吧的老闆,家裡肯定不平凡。

「這個櫃子是你的了,放好東西出來找我。」

金韓彬沒什麼東西,只有空虛的背包,很快的放好後,便走出更衣室。

又回到吵雜的場內,金韓彬有些不能適應的揉了揉太陽穴。

「要做這行需要穩重又輕浮,我想昨天你會來電應徵,應該有心裡準備了吧?」金東赫將洗好的杯子遞給金韓彬。

「是。」金韓彬接過杯子,雖然不是很能體會他的意思,但已經無法回頭了。

金東赫手勢完美的將各種酒倒進玻璃大杯子混合出非常美麗的顏色,他將一個勺子遞給金韓彬,要他撈幾匙自己嘗嘗味道。

金韓彬有些猶豫,他知道,自己喝不了酒。

「怎麼了?會怕啊?」金東赫的笑臉似乎已成制式化,無時無刻不改變的角度和面容。

「我...」想說點什麼,但話卻卡在喉嚨裡,即使知道喝了會變怎麼樣,還是接下了勺子,少少的舀了一點點。

「欸~這樣怎麼行,一點點味道是出不來的。」金東赫搶回勺子,親子舀了一匙讓金韓彬品嚐。

「如何?」金東赫不急不緩的等他吞下肚後問。

金東赫調的酒的確很讓人上癮,飽滿的甜度,烈但又不傷味覺。

「很好喝。」金韓彬回答。

「很好,那這杯酒是你的了,我會教你怎麼調酒。」金東赫很滿意。

看著這一大杯的調酒,金韓彬不寒而慄,酒精對他來說可是禁忌啊。

 

金韓彬重複練習金東赫教的每個步驟,調酒比想像中還要不好做。

「嘿!來一杯東妮酒。」

練習的正順暢時,一個男子身穿帽T,雙手撐在吧檯上對金韓彬說。

金韓彬愣著。

東妮酒?那是什麼東西?菜單上沒有半個字提到東妮酒,這男人存心來找碴嗎?

「看什麼?快做啊!」男子似乎顯得不耐煩。

「請問東妮酒是甚麼?」金韓彬不甘示弱的問。

「你不知道是甚麼?那你站在裡面做甚麼?」男子語氣挑釁的說著,順勢勾住身邊的濃妝豔抹的女孩。

「我...

「嘿body!東妮酒可是這裡的招牌,你們東赫老闆的招牌,是吧?」說完還故意朝身邊的女孩詢問,那女孩像是被迷得著魔般猛力點頭。

「是是是,哥,你說的都對。」這時,金東赫不知何時走進吧檯,上前回應了這名男子。

「知元哥啊,這服務生是今天剛來的他不懂的還多著呢!」金東赫又說。

「哈哈哈it's ok,那你幫我調一杯吧,你的特調。」叫知元的男子回答。

滿嘴美式口音,油腔滑調的樣子,勾妹勾得很習慣,又是個屌兒浪噹的人。

「那哥去那等著吧,我等等幫你們送過去。」

「另一杯烈一點。」知元將身子壓向前,用足夠讓金東赫聽到的聲音說。

「沒問題哥。」

說完,原本以為知元就要這麼離開吧檯,他卻將身子往金韓彬的放向移。

「襯衫不合適吧?喝酒別穿這麼合身的。」知元的聲音變為男人的低沉。

不知道知元是如何看出來的,金韓彬沒有回話,看著知元帶著妹離開吧檯,轉頭見金東赫在杯子裡加了一勺又一勺的酒。

「東妮酒是這樣做的啊?」金韓彬問。

「不是。」

「那?」

「東妮酒是知元哥的暗號,我知道他喜歡喝什麼,也知道他需要什麼。」金東赫將用過的勺子遞給金韓彬。

「暗號?」

「噓!你小聲一點,唉不該讓你知道這麼多,下次他說東妮酒的時候你就叫,我懂嗎?」金東赫將最後一個勺子遞給金韓彬,拿起兩個酒杯就往場內的走去。

雖然心中有很多疑問,但才剛上班第一天,這樣擾人會被趕走吧。

 

終於到了下班時間,金韓彬痛苦的倚著更衣室的鐵櫃,剛剛才把金東赫送給自己的調酒喝完,但一點都不愉快,嘔吐感一擁而上。

金韓彬緩緩打開更衣室的門,努力撐起身子裝作正常,映入眼簾的是方才的知元公主抱著一個女孩。

「已經準備好下班啦?」金東赫不知何時又走到金韓彬身邊。

金韓彬點點頭。

「那路上小心,對了,明天店裡公休別跑來撲空。」又是那樣慣性的笑容。

聽完,金韓彬舉起手來揮了揮道別,便艱難的移動步伐離開酒吧。

 

「司機大哥麻煩您送去Y酒店,說是金知元先生訂的房,謝謝,錢先給您,路上小心。」說完金知元關上車門,車子裡躺著剛才那個濃妝豔抹的女孩,神智不清的胡言亂語。

計程車揚長而去,金知元揉了揉髮絲,轉身看見金韓彬站在酒吧門口看著自己。

金知元移動修長的腳走向金韓彬,嘴上沒有剛才在酒吧裡那樣輕浮的笑容。

「你有喝酒?」金知元微微皺眉。

「嗯。」金韓彬小聲回應。

現在頭痛個半死,腳都快站不住了,好不容易才穩住自己,這輕浮的傢伙想幹什麼?

「你家在哪?」金知元問。

「幹嘛跟你講。」金韓彬聲音開始飄浮。

「你醉了,估計沒辦法自己走回去,不如搭計程車。」

「我沒那個閒錢,你讓讓。」金韓彬無力的推開金知元,好讓自己下階梯,卻重心不穩,整個人撲在金知元身上。

「金東赫的調酒後勁很強,你家在哪?」金知元抓著金韓彬的肩替他穩住。

「我...我自己回去。」說著就想再推開金知元。

這時候的金韓彬哪能比得過金知元的力氣,金知元將他的手臂環過自己的肩膀將他撐起,用另一隻手掏出手機想打給這個醉漢的雇主,但不管響了多久,電話那頭都只有無情的嘟嘟聲。

「金東赫這傢伙只要下班就不可能接電話,嘖!我幹嘛多管閒事。」金知元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痛苦得呻吟的男子,思考了一會兒,又移動腳步走到店門口,用力的拍打木門。

「金東赫!金東赫?你還活著嗎?聽到就幫我開一下門!」不管金知元手心因為拍打而多疼,又或者扯開嗓門叫了幾次,木門依然無動於衷。

「你知道你的雇主是這麼無情的人嗎?」

「我不知道他有不有趣。」金韓彬含糊的說著。

「有趣?唉!我說無情啊小子,竟然可以聽成無趣,我...

金知元無奈的調整好可以撐住金韓彬的姿勢,緩慢的讓他能夠藉著他的力氣行走到自己的車邊,將他塞進後座後拿了個塑膠袋讓他握著。

「想吐吐這知道嗎?」金知元儘管他現在沒有思考能力,還是仔細叮嚀著。

後座的他是呻吟又是嘔吐,金知元一臉平淡的專心駕駛。

折騰人的夜。

 

整個晚上,金韓彬醉得可以,哭天喊地的吐得一踏糊塗,又甚至是止不住的胡亂唱歌。

金知元沒有發脾氣,反而格外的有耐心,一句不吭的處理金韓彬製造的髒亂。

 

至少比那女人好多了。

 

金知元是這麼想著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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