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4

 

金知元丟了一包冰塊給坐在沙發上開啤酒的金韓彬,然後走到落地窗前的桌子,順手的闔上筆電。

金韓彬邊把玩手上的冰塊,邊像個孩子般觀察著金知元的一舉一動。

「你不懂什麼叫冰敷嗎?」金知元轉身看著眼中的白癡。

「幹嘛冰敷?」

「明知故問。」

金韓彬知道玩笑不能對付這男人,喳了喳嘴角,低頭脫下襪子,服從金知元要求的命令。

金知元轉了一下眼珠,受不了的走到金韓彬旁邊,拉起他的右腳,自己也坐到沙發上,一把搶過過他手上的冰塊,親自替這白目的人冰敷那已經紅腫的腳掌。

「那樣踩在地板上是要怎麼冰敷?」金知元看起很不悅,但動作倒是挺溫柔的。

「謝啦,哥。」

「冰敷完就回去。」

「可是我剛剛搭的是末班車了。」

聞言,金知元瞪大雙眼的抬起頭,眼前的金韓彬眼神無辜的反視他。

「你是故意嗎?」金知元停下手中的動作問。

「我只是想還你衣服。」金韓彬聲音沒有動搖。

「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。」金知元扔下冰塊,彎身拿起桌上開啟的酒罐。

「喝啊。」金知元將酒罐遞向前,要金韓彬接下。

金韓彬沒有接過酒罐,臉上沒了剛才裝瘋賣傻的笑容。

「明明喝不了酒買什麼酒?還有,我不缺那件衣服,你...」金知元看起來很痛苦般的揉了揉自己的髮絲繼續說。「你的個性就這麼放蕩不羈嗎?隨隨便便說個理由就跑到別人家裡,耍一次酒瘋還不夠,要兩次是嗎?」金知元站起身子,用力過後的手臂,有了一條一條的青筋。

比起上一次,金韓彬沒有發怒,反而冷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指責自己。

「說啊!你到底是幾等意思?」金知元將酒罐往金韓彬身上丟去,撒出瓶外的酒,讓他的襯衫上有了水漬。

「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意思,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,為什麼正想平復怒氣的時候你的名字就出現了?正想壓抑這些好奇心的時候,與你關聯的東西就一直出現在我眼前。」金韓彬不及不喘的說著。

「不知道為什麼,我就是對你產生很大的好奇,本來覺得你是個到處拈花惹草的花心男,可是又好像不是那樣。」金韓彬繼續說。

「我是怎樣子關你什麼事?」金知元那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啞的很有磁性。

「你知道有個女孩不放棄的等著你的電話嗎?一個叫丁恩雨的。」

「你如果喜歡那女人就自己去把,少用這種無關的理由。」

「我不喜歡那個叫丁恩雨的聒噪女人,我只是想告訴你而已,我更好奇東妮酒跟她有什麼關係。」

突然一個重力壓上自己的肩,黑影蓋住了日光燈的照射,臉上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鼻息,不知怎麼的,金韓彬並沒有畏懼,也沒有恐慌。

「這麼好奇?No problem.如果你想成為那個叫丁什麼的角色也不是不行。」金知元的聲調又是第一次見到的那樣,沒有一點違和感的美式腔調。

「我不想。」金韓彬學會金知元冷淡的語調,學以致用。

「金韓彬,你聽著,我的生活不是你想像的那麼單純,你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。」金知元關掉那樣屌兒鋃鐺的語氣,冰冷的說。

金知元講完的同時,整個空間也跟著安靜下來,寧靜的互視著,誰也不想認輸的對視。

Such a fool.」金知元邊說著,推開了金韓彬,站起了身直接走進臥室。

沒多久,一件襯衫朝金韓彬扔來,金韓彬也沒遲鈍的接下了襯衫。

「賠你一件襯衫。」金知元用頭撇了撇身後浴室的方向,又朝他丟了件運動褲。

金韓彬識相的將酒罐放回桌上,抓起襯衫和運動褲與金知元擦身而過。

待浴室傳來嘩啦的水聲,金知元重新坐回沙發上,拿起桌上已經開了的酒罐,大口的一口氣乾掉。

 

如刺蝟般豎起了身上所有的刺,卻又躲進烏龜的殼裡,這假掰的怒氣,我在氣什麼?

 

金知元又從袋子裡拿出一罐啤酒,自顧自地享受這天掉下來的禮物,兩眼無神的看著外頭黑暗的落地窗。

 

天又黑了,老天又遮住我看這個世界的視線,好久沒發這麼大的怒氣了。

 

金韓彬換好了衣服,輕聲地踏出浴室,這好像也是習慣了。

以為金知元還在氣頭上,金韓彬悄聲的走到沙發邊,只見他安靜地拿著酒罐看向烏漆的窗外,桌上被壓扁的空酒罐像是在祈求誰能出點聲音,打破這沉悶的氣氛。

 

「我好了。」金韓彬小聲地吐出話。

「你睡沙發。」金知元望著窗外說,卻沒有移動自己的位置。

金韓彬默默地繞過沙發到金知元的另一邊坐下,很穩靜的坐著,沒有打擾他的意思。

約莫十分鐘,金知元終於移動了自己的步伐,喝掉罐子裡最後一口啤酒,順勢收拾掉桌上的空酒罐和袋子裡剩餘的酒。

「你關燈睡的嗎?啊!anyway,你自己處理,開關在那。」金知元又習慣性的揉了揉髮絲,處理好酒罐便走進臥室。

門應聲關上,寂靜的氛圍隨即襲來。

金韓彬站起身,按下開關,他是習慣關燈睡的。

 

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?

 

 

喬好姿勢,讓自己紅腫的右腳不要受到刺激,不知道哪來的安全感,從來沒有闔上眼就能進入夢鄉,金韓彬就這麼入睡了。

 

*/

 

沒拉起窗簾的落地窗,又放任陽光照射整間屋子,刺眼的陽光灼熱的照射在眼皮上,金韓彬不適的睜開雙眼,習慣的拿起手機查看時間。

 

9:15 am

 

金韓彬坐起身,環顧了下四周。

不見金知元的蹤影,金韓彬悄聲的往緊關著門的臥室走去,用能夠控制的最小聲音打開房門。

那男人如胎中的嬰兒,兩腳夾著枕頭,手裡緊抱棉被,安詳的還在睡著。

臥室裡一樣充滿早晨的陽光,兩邊的窗簾像是從沒拉平過,裝飾著過分開放的落地窗。

突然金知元床邊的手機響起了音樂,金韓彬嚇了一跳,趕緊關上房門,掩飾自己偷窺的行為。

「嗯,got it,我馬上過去。」早晨剛清醒的聲音比平常更加低啞。

金韓彬坐在沙發上聆聽臥室那男人與電話中的人談吐。

金知元踏出房門,看見正襟危坐的金韓彬死命盯著窗外,不禁彎起嘴角。

「偷聽別人講話也是你的禮貌嗎?」金知元倚著房門說。

金韓彬回頭尷尬地笑了笑。

 

偷看你睡覺才是我的禮貌。

 

「金韓彬,你家在哪?」金知元邊收拾書桌上的東西邊問。

「在CLIMAX附近而已。」金韓彬站在落地窗前觀賞這裡的美景。

「上次還死命不說,這次怎麼這麼快就鬆口?」

「我覺得哥是值得我信任的人。」

「勸你做人不要這麼囂張。」

金韓彬轉頭看向金知元,他沒看自己一眼,只管忙碌地將一張一張的資料收到背包裡。

「這句話從你口中講出來很沒說服力。」金韓彬說。

聞言,金知元抬頭看了眼金韓彬,清淡的笑了笑又繼續埋頭整理東西。

 

笑了。

 

沒了昨晚的怒氣,金知元駕駛著車,開到金韓彬所說的位置,他的家。

金韓彬下了車,繞過車前,就要朝那個鐵梯走去時,金知元突然搖下車窗喚金韓彬。

「那件襯衫不用還我了。」金知元說。

「謝了。」

「是為了賠你那件沾到酒的襯衫。」金知元補充。

金韓彬笑著點點頭,眼前的男人說完自己想說的,便把車窗關上了。

 

金知元看著金韓彬走向他的家。

 

他的笑容似乎有撫慰人心的力量。

 

手撐著方向盤,金知元隔著車窗觀察離自己而去的金韓彬,心裡浮現以往不曾有的想法。

剎那間一個纖細的人影奔向金韓彬,那個人甚至往自己車子瞄了一眼。

是個女孩,用力拍打金韓彬的肩,兩人像是在說什麼,金知元微微搖下車窗,讓一點點縫隙能給聲音通過到自己的車內。

「那是金知元吧!」女孩的聲音飽滿的驚奇。

「不是。」金韓彬淡淡地說。

「明明就是!你們認識?怎麼認識的?他怎麼會載你回來?你們很要好嗎?」女孩機關槍似的發問。

「不要把男人之間的友誼當作妳們小女生的家家酒遊戲。」說完,金韓彬轉身想走回自己的家。

「欸!你很沒禮貌欸!我話還沒講完!」女孩對著那背影咆哮。

金韓彬不理會地走上鐵梯,儘管女孩在後頭拼命的叫喊。

金知元慢慢地倒車,離開這個小區,那女孩像只被驚動的鳥,立刻回頭看著車子離開。

 

那傢伙就是丁恩雨嗎?

 

金知元握緊方向盤,朝公司的位置揚長而去。

arrow
arrow

    B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